盛世
盛世
K336列车,军绿色的老车。破旧。慢速。没有冷气。车厢里却极度拥挤。6月底,正值人流高峰期。放假归家的孩子,旅行者,流浪人,回家的工人摩肩接踵。我没有买到座票。在第10节车厢的出口处,站着。
穿深绿色的棉布衬衫。牛仔裤。头发散在身上,刘海长了。光着脚穿凉拖。来不及盛装打扮就匆忙离开那个只剩回忆可拥抱的森林城市了。我不知道列车的方向,只是越过站台,随便的上了一班车,补票。我站在角落,有些怨恶的看着那些拥挤嬉笑的人。手心不断的出汗,车内空气逼仄,浑浊。
我的脸上漠然没有表情。站到没有力气站就下车。你安慰自己。没有归途。没有目的。没有牵和挂。车上机器的声音在轰鸣,车窗外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庄稼汉里在田间的影子一缩一缩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很和谐的构出暗灰亮三个面。太阳东升西落,列车由东向西赶路。是我的方向,我离开的方向,可是,没有人会来找我的,我的神情从一而终的漠然,冷艳。
车,突然一停。有人抱住了我的腰,然后我们一起摔倒。走过去的行人,停下来看着我们。车厢里一片哄然大笑。
寂寞。发不出声音来。我们一起坐在地板上。
“我是漓澈”她的声音温柔婉转。
“耳朵”我只说了两个字。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抱住我一起摔倒的女子。长发。戴着白色麻花。一脸素净。苍白有些无力。眼睛里的婴儿蓝,蓝到无路可退。左耳戴着单个耳钻。蓝白衬衫。蓝色牛仔裤。黑色珠片凉拖。右手戴着硕大的男式表,左手戴着雕花银镯。
“姐姐”我喊住她。
“耳朵,我是漓澈”她微笑。灿烂如同整树的凤凰花。让人意乱情迷。
“嗯,我是耳朵”我有21天没有同人说过一句话了。忘记了语言的节奏。我不知道,为什么喊她姐姐。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用害怕。
“耳朵。你要去哪里”她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问我。“我去西方。传说那里是极乐世界。很美丽么?那样我就可以和你去完成一场婚礼了。废弃的铁轨上。长满了绿色的野草,我们的婚礼,我洁白的婚纱如此绚烂美丽,远方有匹马。突然而至。来参加这场婚礼。带这你离开了,鲜艳的血溅在我洁白的婚纱上。就是我们婚礼唯一嘉宾带给我们的礼物。你把我推到草丛,我没有哭泣。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是的,这是场完美并且唯一的婚礼。”“现在,我要去找你。你会等着我的对么”她安静的说
北京白癜风哪里医院好着一场和我无关的婚礼。我抓住她的手。很紧。很紧。
我要去哪里。“太阳的方向,温暖的地方。可以抚摸到光和热。这是我要去的地方。”我的手不断的发凉。头发在空气中发酵,没有气息。车厢的角落,暗绿色的苔藓在黯然滋生,阳光照在苔藓的身上,车窗的油漆在脱落,车厢里已然一片寂静,正午十分。没有声音来过的痕迹。
我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捂住她的手。阳光落在和我苔藓的身上。今天是6月22日。夏至日。太阳直射北半球。北纬23·67'。刚好是我离开的方向,有些温暖。我知道,我在她的怀里,她静静的抱住我。没有说话。我做了个趾高气扬的梦,梦见那个新郎只是骑在马上,可是找不到新娘。他们一定能见面的,完成这场未完成的婚礼。我和那匹马是嘉宾。然后我和那匹黑色的马一起走。
时间仿佛间隔了一个时期那么长久,我在一个女子的怀里睡了一场天至荒,地至枯的觉。
然后是列车播音员温暖妩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
北京有专治白癜风的医院来“列车进入终点站了。各位旅客请做好准备……”然后声音又消失了。消失在长长的车厢过道里。
我在梦里。清醒的感觉到耳朵被残忍的声音分裂。我疼。耳朵被撕破一般的痛苦。我不知道终点站是什么地方,是桃花盛世么。我眼泪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桃花盛开那年是3月16日。1985年。人类时期唯一的盛世。而现在是盛世衰败。
有水滴在我的脚上,腥味很重。第10节车厢很安静,没有声音的痕迹。我累
怎么治好白癜风了,不想睁开眼睛,水是红色的,延伸到我绿色的棉布衬衫上。艳丽的红色,流淌到绿色的苔藓上,锋利的刀片脱落在苔藓的上。阳光照在我和她。还有苔藓。刀片。红色的水的身上。很温暖。灿烂的如同盛开的花朵。物品绽放冷漠,车到站了,我该离开了。
是的,离开了。往太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