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 二姑是村子西头的姑娘,个头不高,但是身子灵活,手也轻巧,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泓清水般透彻.村子里的人喜欢和她说笑,她也乐和,经常笑呵呵的,活像个菩萨. 不过二姑的命却不怎么好,常听村子里的老人感叹. 那一年刚过完夏天,大家都在忙着秋收,从村西头传来了哭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钩走了! “你要是再去他家我打断你的腿,你也不是我闺女,他那破穷样,值得你这样,真是没出息呀!”阿爹蹲在地上抽着老旱烟,指着二姑骂道! “她爹,孩儿要愿意你就让她去吧,吃苦受罪她一个人的事!” “爹,我就是上学也上不出个名堂,我就不是那料,我也没心情,我求你了,让我和他在一起吧!穷也不一定穷一辈子,只要感情好了,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二姑想再说下去可阿爹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那粉玉的脸立即有了烙印.阿爹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拖进了屋子,房门被紧紧的关死了,屋内的哭声翻山蹈海. “村东头的老三要个儿有个儿,论家势也是百里难挑,你活该要受一辈子罪,我养活你这么大了,想让你嫁个好婆家,我也能安心享福,就是死我也死的安心…”阿爹相似念经的话不段的在二姑的心理回荡,把心都给撞了口,血都开始沸腾的往外流了. 窗外的鞭炮声在新年的氛围里并没有突出的意味,二姑做了新娘,新郎是个很高的男人,穿北京白癜风医院哪家正规的很时髦,说话声音很大,走路很有精神,嘴巴更是甜的厉害. 村中央有个小河,女人都喜欢坐在岸上谈天说地的.手里拿着针线,嘴里吃着瓜子,还不停的传播着最近的事迹. “阿嫂呀,你知道吗,二姑有喜了,没结婚之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不结婚,现在可真够快的,竟然怀上了!”大宝媳妇嗫声的说着,眼睛还在不停的打转. “她也够可怜的,那二牛为了她也走了,你想她心理会是滋味吗?虽说顿顿三真海味,可这心里呕的慌呀,你看她那颜色多不好呀!”秀珠嫂叹了声气摇摇了头,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1 “要是我呀，我早就死了,一辈子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不是活折腾人吗…” 阿嫂的话没说完被婆婆听见了,婆婆冲她瞪了一眼,挎着篮子径直的走了.女人们嘘了一下,互看了看大家! 又是一年春,河里的冰开始溶解了,岸上的雪也化了.村子又开始活跃了,大家的精神似乎又都比年前好多了,各个脸上都挂着微笑,连一向苦着脸的阿爹似乎也年轻了许多.大家似乎在蜜潭里泡了一个冬天. “闺女呀,这个给你准备的,你娘让我给你送来,你看合适不?”阿爹递来一件碎花褂子. “哦,放那吧!”二姑继续在缝衣服,也没有抬头看她阿爹送来的衣服,她把床上的被子又缝上了外罩,抬头看窗外的时候她叹了口气! “你娘给你做了鸡汤,我待会给你送来,好好养身子,我走了!”阿爹走了! 时间转的很快,娃娃呱呱落地了,两家都沉浸在快乐的氛围里,男孩在农村就是个宝,似乎女人天生的使命就是为丈夫生个胖小子借以延续香火,而这一切完成以后女人似北京中科医院乎都失去了疼爱的价值,二姑也逃不过这样的习俗一如当初她被包办的婚姻一样. 二姑日渐瘦了,她原饱满的脸如今瘦若骨架,一双冰清玉洁的手也粗糙无比,手掌的乱纹似乎在折射着她多愁善感的处境.二姑依旧爱笑,但那笑容里似乎都了些什么,是对命运的无奈感伤,还是另有心事呢? 二牛是个憨厚的男人,家境不好,哥弟五个,房屋简陋,无爹无娘,哥五个什么事都有他出面去解决,他也能干,人勤快干净,房子收拾的利索,院子打扫的也干净,在村子里也是数的名的好人.和二姑从小一起张大,爱怜二姑,知道为二姑着想,他们也曾在村北头的小庙里拜天地,接过婚,不过这是不被法律所认可的小孩子玩家家的故事!自从二姑接了婚他也出去打工去北京治疗白癜风的医院了.期间虽然回家过,但也是匆匆而回匆匆而走,虽看见了二姑,但是也默默的走开了. “二姑嫂,我哥不行了,他从楼上摔下来了,你去看看他吧,快不行了,他说要见见你…”老四冲到屋子拽着正在喂孩子的二姑. 二姑把孩子给了婆婆,拉着老四冲出了家.二牛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外人都出去了,他在安静中从身子底下摸出了一个盒子,那盒子是精小的,里面是个翠绿的镯子,那是她曾经的玩笑,要他送给她的,他还记得,在他将要走的时候.为人妻,为人母的二姑在床头无助的抽噎着,她的肩膀颤抖着. 二牛走了,他原以为给了二姑今生的幸福和实现的承诺,可他却给了二姑不可弥补的伤害.那个镯子在婆婆家掀起了风波,在村子里引起了更大的闲言碎语,不堪如耳.二姑依旧的爱笑,可能她是在笑自己的命吧!也许这都是命呀! 村东头的乱坟岗里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又是一年的清明了,二姑还是抱着孩子来看那个小土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