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麻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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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9-19 08:10
标题:
麻将桌上
麻将桌上
“教授,今晚有空吗?搞点活动。”
“扒皮,好久没有聚聚了,要不今晚聚聚?”
“你约一下老贾,晚上八点之前,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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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这端不仅能听到那端的声音,眼前还浮现出那一端的神情,带有调侃的微笑,随和而悠闲。
周末,班还没有下,彼此都约好了,地点自然不必说,老地方;活动内容自然不必说,打麻将。
八点钟之前,茶艺馆里,人陆陆续续来了,还有一人没到。三缺一,等得不耐烦了,电话也催了几通,对方说已经在路上了,有点塞车,迟一点,有点抱歉。三人开战,先打上几圈。规矩自然也不必说,老规矩。
最后一个到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打过了好几圈,先来的三个人自然对后到的笑骂几句,后来的只是笑笑,有时候,也回骂几句,便脱下外套,围挂在椅子的靠背上,搓搓手,坐到桌边,重新开战。
刚开始的几局,输赢不大,桌面上还相对平静。慢慢的,输赢的差距拉开,赢了的人洞察有方,保持适时的沉默,沉稳内敛得象一位老练的政治家;输了的心气开始浮躁,场上的味同这无硝烟的战局一样,越来越浓。
刘教授,你这个鸟人,又射走了我一张好
哪里有儿童白癜风初期发病症状图片?
牌。”
“妈的,打什么拿什么。”
“某某某,快点,快点,经常这么慢,拿牌前怎么不想好?”
“垃圾,就你事多,一会儿一个电话!”
……没有一句好话。
老贾永远是那种好脾气的人,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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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发脾气,他是公司的元老,管理能力不是很强,人际关系倒是很好,有领导一直想将他赶走,因为他的人缘,不能得愿。他象缩成一团的没有刺的刺猬,因为刺猬的名头,畏惧着他的敌人,不得靠近。老贾与人为善,又似乎与别人保持着较远的距离,这些微妙的关系拿捏得滴水不透,不轻易显露出一丝破绽。
牌桌上,老贾永远是那种输多赢少的人,牌局上的攻略远比不上人际关系上的攻略,就象一个犯了阳瘘的病人,下面经常挺不起来,偶尔挺起来一两次,也是没有耐力的,不长久。因为他的脾气,牌风自然也是好,沉吟不响,哪怕是输得很惨。当然,脸色是极难看的,色难、相由心生、喜怒形于色,这些词大概是可以用来形容他的,大抵内心也是波澜起伏的,就象平静的大海,海平面上浪静风平,海面下却是暗流涌动。
四眼刘牧来公司之前是中学的英语老师,在公司做外贸销售,据他自己讲,他一直办理着停薪留职,来公司也有十多年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国内改革如火如荼,企业下岗,学校裁员,学校打着减员增效的旗号,许多老师办了停薪留职,南下北上下海谋职。中国的制度就是这么奇特,这个人不在岗已经十多年了,还依然保留着他的职位,更奇特的是,有的人到单位只报了一下到,就停薪留职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做了一辈子不是老师的老师。停薪留职好比一个人已经死去了许多年,家人还供着他的牌位,烟火是不断的。不同的是,死去的人,是享受不到香火的,是活着的人自我的告慰。停薪留职却有一个好处,停薪留职的人每年只缴一点点钱,甚或是一点点钱都不用缴,却可以保留着职位,可以享受学校一直交养老保险等等的待遇,说不一定哪一天还可以再回去工作。也许,出走老师有两种人,有些脾气的,学校哄不了;有些能力的,学校供不起。大凡留下来的,除了年长的因为没有了折腾的精力之外,年青的,或能力欠缺,或如鼠小胆,需要依附。在一起吃饭时,我们经常开玩笑戏称刘牧为“刘教授”,戏谑他白天是教授,晚上是野兽。刘牧不在有人找他时,我们把他名字倒过来,戏谑说:“他牧牛去了!”
打牌的时候,刘牧是那种精于计算的人,吃亏不得,出牌也很谨慎,好像那一张张麻将牌就是一颗颗,不同的是,放是炸敌人,打错牌是炸自己。难怪经常有人说,老师是很“扣门”(吝啬)的物类。刘牧打牌的姿势也特别,两臂合围起来,两手分别捏着最两边的一张牌,似乎害怕别人偷窥了去,或者是偷了去,防患的心理自然流露。这种姿势,是令同桌人有些心惊胆颤的,这也是糊牌后完成最后胜利倒数第三步的那一个动作,先捰住两边,然后一推、一倒,“糊了!”,有心脏病的人自然与他同桌不得,跟他同桌的人也都不敢朝他的那个方向去看。也许,做老师的都学了心理学,外露的形态已经给了对手一个恫吓,未开战已经吓倒了对方,难怪,学生都是敬畏老师的。
大周的牌风很差,输了钱就会大发脾气,把牌拌得啪啪响。幸好那些牌身子骨挺结实,经得起他的折磨,不然,早就散架了。也许,发明和设计麻将牌的人,已经考虑了种种可能,事先已经想到打牌的人,不都是气定神闲之辈。抑或是
通常到了一局牌打完,甚至是下一局已经开局很久,还有人在那里后悔不迭,废话连篇。
“唉!我下对碰的轿早就糊了。”
“丢,我不打一万就好了。”
“我二四六筒的轿都糊不了牌,他妈的,手气太背了。”
……
湖南腔的普通话,广东腔的普通话,四川腔的普通话,自骂和他骂的脏话是带有地域性的,广东话里的“丢”等于川话里的“”,湖南话的“靠”……一桌麻将,也是地域文化的会餐!
从晚上八点左右,一直战斗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钟,人人脸上都象是涂了一层暗灰的油彩,有人两眼发直,有人眼里充满了血丝,有人耷拉着眼皮……但是,都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战斗的精神。赢了的,不好意思明说,不时看表,提醒着大家该收场了;输了的,心里象有七八只猫在抓,嫌时间过得太快,完全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似乎还想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在徙劳地挣扎。
最终,一场战斗拉下了帷幕。
201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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