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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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9-1 18:19
标题:
大成
大成
《大成》
一
大成来电话了。再过十几分钟,他将飞行在一万米的高空。驾驶着他试飞了几个月的飞机,做最后的三个试验科目飞行。
大成是我的同学,现在是某试飞团的中校队长,他的飞行技术过硬,经常承担一些急、难、险、重的任务,并都圆满地完成。
大成,他的名字也为他成大器而有了一番天意的味道。
他的老母亲这段时间因身体的原因,住进了医院。我几次打电话,他都关机,我知道,他只要一关机,肯定又上什么试飞任务了。他对待工作是不允许有一点外界的干扰的。
记得那年,他的父亲病危,我和朋友每隔半小时打一个电话、发信息,直到他的老父亲去世,并火化。他都没有回电话。
半个月后,大成匆匆赶回来,长跪在父亲的棂前,满脸泪水,哭的死去活来。我们都很了解他,也都很理解他。劝他不要过度伤心,以免伤身。
那次,他返回部队前,把我们叫到一起,交待了一句话,老娘拜托各位兄弟照顾了。说完深深地给我们鞠了一躬。我们说,你的老娘就是我的老娘,放心回去吧。
这次大成来电,好像他有什么感觉和前兆似的,上来就问,老娘怎么了,我们告诉他,老娘就是感冒了,住了院。老娘就是想见见儿子,我们大家轮流守在老娘的身边,老娘没事,很快就会出院的。
大成这才放心,说:“等这次任务完成了,一定回去看望老娘。”
电话挂了。我们担心这次任务,他是否能专心完成,如果出了问题那就后悔莫及。而且,我们也十分自责,不给他打电话就好了,等他完成任务,再通知他。
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我们在等待,等待大成的电话。
晚上八点,电话终于来了。是部队首长打来的。说大成在执行最后的飞行任务时,机器出现故障,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大成凭着自己过硬的飞行技能,硬是把飞机驾驶回了基地。但在降落时,飞机滑出路道,大成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没有什么大危险。
我们没有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娘,只是说大成的试飞任务还没有完成,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老娘放心地点点头说:“大成不回来,苦了你们哥几个了。”
“老娘,你这就说外了,我们也是您的儿子呀,大成有任务回不了,我们照顾你一定会比他强百倍的。”
老娘笑了笑:“你们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孝顺,只是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不会的,他都干这个试飞多少年了,不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吗。放心吧,老娘,大成不会有事的,一定会笔挺地站在您面前的。”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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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为了搞好试飞工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结婚,他怕自己有一天出了事,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他从小就和小娟感情很深。小娟为了等他,也至今未嫁。这一对恩爱的恋人,在我们兄弟圈里,都十分的受人尊敬。尤其是小娟,顶住了家里的压力,一心一意地要嫁给大成。可大成始终不吐口,还劝小娟找一个比他好的,比他安稳的好男人生活。气的不娟几次和他翻脸,但又不弃不离。
老娘生病,小娟是跑前跑后,就像是老娘的亲姑娘,又像是老娘的儿媳妇。她的决定,就是我们命令。我们围绕着她,在她的指挥下,各有分工,有条不紊地把老娘照顾的高高兴兴的。
听说大成出了危险,小娟的嘴角一下子就鼓起了几个火泡。我们安慰她:“没事的。要不放心,你就去一趟基地吧,去看看他。”
“不行,我要是去基地了。老娘发现我不在身边,那还不点多想呀。老娘这边要紧,大成那有部队呢。”
我们哑口无言,对小娟的冷静越发地佩服。
时间过了两个星期。老娘的病情有所好转。咳嗽也轻多了。小娟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明显看出小娟瘦了。
一天,小娟和老娘说:“妈,我这几天要出趟差,不能陪你了,有兄弟几个在,你就有什么事,让他们跑。我快去快回。”
“好。工作是大事,我一个老太太也不能拖累你们这些有事业的人呀,你们该忙什么就忙去吧,我一个人也能照顾自己。”
我一听急忙说:“老娘,我们哥几个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小娟出差也早点回来,别让老娘着急。”
小娟点点头。
在车站,我们三嘱咐二嘱咐地说:“到那一定早点来电话,把大成的情况告诉我们,别让我们担心,你一路上多小心。”
“恩。老娘就托付给你们了,如果有半点差错,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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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早去早回。”
火车开动了。小娟在车窗里朝我们招手。我们大声地喊着:“早点把情况告诉我们。”
三
两天过去了。小娟还没有来电话,我有些着急了,就打她的手机,关机。
这让我一下子感觉到什么不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哥几个也不知所措了,但都心存希望和猜测,是不是小娟的手机没电了,是不是小娟的手机丢了等等。
老娘可以下地行走了。我们几个搀扶着她,在楼里楼外溜达,呼吸些新鲜空气。
老娘说:“外面的空气真好。”
“是啊,老娘,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带着去旅行吧,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那赶情好,可我这一把老骨头,怕经不住折腾了。”
“那我们背着您看,怎么样?!”
“有你们这句话,老娘就知足了。我就是想大成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小娟也是的。一去连个电话都没有,都够忙的。”
我们一听,谎说:“小娟来电话了,那边的事办的也差不多了,可能就这几天回来。”
“噢。那你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拍着脑袋瓜子:“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和您说了呢?”
“不是吧,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没有,没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小娟。我说:“老娘,您看,这不,小娟又来电话了。”
我忙接起电话,向远处的一个花坛走去,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也不打电话,想急死谁呀。大成怎么样了?”
“大成挺好,我们明天就往回走,你和哥几个办个事,给我们准备办婚礼。”
“结婚?这么快,你们也不和老娘说一下呀?!”
“你简单和老娘说一下,我们到家就举办婚礼。你什么也别问了,回去再细说吧。”
我感觉十分的糊涂。但小娟这么说了,肯定不是在骗人。
下午,我急忙招集哥几个,订饭店的订饭店,安排车的安排车,发请贴的发请贴。并将这事告诉了老娘,老娘乐的合不上嘴。
四
早晨十点钟,一切婚礼都安排妥当,我开车在车站等待大成和小娟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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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进站。我看到小娟拎着两个提包,他的身后有两个战士扶着大成走了出来。
我打开车门,见大成微笑地望着我,他的一条裤管在风中飘荡。大成少了一条腿,我抱住大成,泪如雨下。
大成拍着我:“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你的腿……”
“那也不用哭呀,我不是人还在吗?!”
我搀扶大成上了车,直奔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兄弟们扶着老娘早已等在了门口。当我们的车稳稳地停在红地毯上,一阵鞭炮齐鸣。天空中飘洒着红红的纸片。
大成和老娘抱在一起,老娘也已泪流满面,抓着大成的一条空裤管,疼痛难忍。我们一同把大成和老娘搀进婚礼现场。小娟也换好了一套大红的衣裳,显的格外的漂亮。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隆重开始。
小娟搀着拄着拐的大成,站立在婚礼台上。
我和兄弟们坐在台上,一个个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一个个又不住地抹着激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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