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雪的
写给雪的
——婉亭
学生时代已经远去,我许久都没有想出,在共同走过一段路后,我和雪以及那些记忆中的人们是否仍会有一个类似的交点。
“雪,你说他曾经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
“雪,你说再过十年我们都会幸福吗?”
“……”
寝室中此刻少有的寂寥。雪躺在下铺,大而清澈的眼睛在香烟袅袅蓝雾中显得有些迷蒙。我坐在床边,望着镜中的自己。
“饿吗?”雪问。
“喝点儿?”
“嗯。”
窗外,天黑了。几年后我仍能感觉到当时湿冷的风钻进羽绒服引起的战栗。雪挽着我的手臂我们疾步走着。街灯很高很高,投下一圈圈青影,周遭只剩我们的脚步声。那以后的许多个日子里,我只身或伴着谁走在比那条小路更加整洁、华丽、热闹的街上,心里掠过冻得嘶哈瑟缩,相携而行我和雪的身影,心总会不明所以地蒙上一层怅然。
学校很偏僻,我们很穷,可以吃又吃得起的只有烤串儿而已。小饭店说穿了只是一个铁皮包成的棚子,进门要低头,饭桌不能轻易摇晃,十五寸的电视挂在棚顶的一角,菜谱卷着边角被摆在一边。我们不用看它,吃什么早已算计好了:二十个牛肉串,两个烤烧饼多刷糖,几个羊排、鸡心之类和三瓶啤酒。店家烤串的时间,掏出一盒四块钱的中南海,我俩抽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端上的牛肉吱吱作响,啤酒又凉又苦,一口口地吞下去,吐出的是反复了多少遍的年少有限的忧虑。
“雪,我是真的喜欢他,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
“亭,我和他能够走多远?”
“……”
我们像各持着一种语言,试图宣泄出积压在心头的感触,盼着有个人给与一点理解、同情。可那大篇的慨叹如流水般过去了,十几岁的年纪,我们不懂得害怕,害怕流失,错过些什么。于是口中那如烟般轻松的言语留在记忆里,今天可能要用不知沉重多少倍的悔恨去承载。
走出饭店,夜已沉了,没有风了,只有
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郑华国冰似的空气让微醺的人汗毛直竖。我们较来时更快的走着。忽然背后一阵脚步声。
“是他!”雪推推我说。
我忙回头,果然是他,冻得发白脸孔紧紧绷着,眉头微皱。接着,他加快脚步,超过我们,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不说句话吗?”雪问。
我摇摇头,低下眼睛,我们都不再做声。
回到寝室后不久便熄灯了,仍旧是我和雪两个人,我仰首躺在上铺,看不到雪,两只香烟在黑暗中之热地跳跃着。我张开眼睛,问:
“雪,你说他曾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
“雪,你说十年后我们都会幸福吗?”
“……”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学着怀念,更没有想到曾忘记自己拥有过的快乐:
六月阳光下,四溅的水花,女孩子们衣上被泼上的片片水渍;夜静时分,醉后流下的泪,依旧不改的痴心;冬季飘雪时,暖气旁,光脚蹲在床上吃得呼噜作响的泡面;无论何时何地,和身边的伙伴发出令人侧目的,爽朗的笑声……
如今的一切都始料未及。告别、重逢、叙旧、怀念。其间的过往让人
白癜风的治疗方法感到的无望,下一次开口再难说出的“永远”。以及,我和雪的那个他,再也
根治白癜风不是侧耳便听得到,回头就望得见的了。我们目送着他们离开,除却仍在心头的一抹辛酸再别无其他了。创建出一个又一个往日,难以复制的岂止是少年岁月而已。
那天,雪说:
“亭,我有些害怕。”
“……”
“怕你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给我中南海抽,羊肉串吃的那个你了。”
雪,我何尝不怕,可是即便我们如此恐惧,那往日岁月也回不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