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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父爱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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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8 11:1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父爱似酒

父爱似酒
  

  父爱似酒

  ——落荒者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并不爱父亲,不知父亲是否爱我。

  我的父母都是小学教师,在六十年代国家精减机构人员中,母亲被下放回家,我家也随父亲的工作调动到了塞北坝上的一个小村,当然这些都是我出生以前的事情。

  在我一出生便是那个山村里的孩子,母亲已从一名小学教师完全变成了生产队扛锄头下地的社员,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有文化的社员。父亲除了教书上课之外也到地里干活,这样好多挣些工分,秋天生产队分粮时多分一些。但在那时我属外来户,且在劳动一线只有一名妇女,所以经常会受到排挤,所以至今我不爱那个村子。最为明显的就是秋天分口粮时,我家排在生产队最全一个,那种用黄土做的场院,自然在粮食中多了些土粒及沙子,那就扫场底子。我现在记不起当时分粮时父亲脸上的表情,也许就没有什么表情。

  我之所以啰嗦这些看起来与主题无关的事情,是想从根源上挖掘父亲的性格形成;因为我确信人的性格一半是先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间医院效果最好天生的,一半是后天形成的,在后天的形成中,生存环境是个绝对的因素。年轻的父亲没有能力来与现实抗争,那么作为我们这些不太懂事且满地乱窜的孩子 自然成为他排泄胸中怨气的对象,因此,我们兄弟几个都挨过父亲的打,其中我属于挨打最多的一个。

  我的挨打是从上学开始的。我超笨的智商让作为那所小学唯一一名教师的父亲感到很没面子。在生产队分粮我们是落后了,难道在自己的优势项目上还拿不到好的名次?父亲多少有些想不通,他所有的努力在我们身上永远没有效果。我在他点名起来背诵课文时意忘记的一字不剩,数学作业本上大多是错题,最让父亲难以忍受的是每次考试“红椅子”非我莫属。当时姐姐的学习也不好,这让父亲感到了一种绝望,父亲的脾气因此变得很坏,我们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接近他时我们会不由自主的浑身打颤,我害怕他提出问题,我害怕在我张口结舌之时一记耳光打来;我更害怕下课后同学扮着鬼脸的嘲笑。

  父亲给我们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每天早晨起床后,他与母亲忙着做早饭,我们姐弟几人必须爬在小饭桌上开始做作业。父亲一边做饭一边教育我们,每天都是一个套路,先列举中外名人,再列举当下的能人,最后到了我们身上便是一无是处;说到我们时,父亲的坏情绪逐渐升级,政治思想随之变成龙卷风,最后的结局总是以母亲接招,战场转移结束。

  因此,我小时候不喜欢父亲,认为他根本不爱我们,我总盼着父亲出门,最好是不要回家了。

  我对父亲的这种偏见一直到了上初中,那时,父亲调到县城的一所小学教书,我们家也搬回县城。也许是因为我们北京白癜风医院长大了,也许是父亲老了,反正父亲不再打我们,但我们仍然惧怕父亲,总是躲着他。我们的学习没有多大的改观,但我们都很努力,尤其是我,在上初三的那年,我自认为已达到了“头悬梁、锥刺骨”的程度,导致我神经衰弱病,落下了失眠的毛病。但我还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此时父亲大悟:成功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百分之一的汗水得来的,只是当时名人说反了。

  我在一所职业中学读到高二便不想再读下去了,我第一次和父亲坐下来商量,我想去当兵,父亲同意了我的想法,因为他在我们身上寄托的考学梦已经破碎,随着我们长大,就业问题已提上了日程,父亲不想让我们将来没有职业,因为他在母亲身上看到了,脱离那个具有绝对权力的圈子是多么的可悲。按当时的政策,城镇兵退伍可直接分配工作,这也是父亲的无奈选择。

  我参军很不顺利,那时对考大学不抱希望的年青人都想通过走这条路来改变人生的命运。因此参军除了正常的手续外,主要是看在当地的实力和关系。当了一辈子教员的父亲那有什么实力,但为了我当上兵父亲还是低下头来四处求人。直到今天我仍不能忘记父亲为我当兵四处奔走的情景。为了给接兵的首长送礼,他用冻僵的手指颤抖着挑选着每一个苹果,而那样的苹果他从未吃过;因为一个镇长家中有人,父亲拎着礼在风雪中站了两个多小时;请客时父亲一直未敢动筷,客人走后他望着满桌的残羹剩菜伤心地对我说:“吃吧,扔了怪可惜的。”父亲变得和蔼了,父亲变得没脾气了,我清楚父亲开始向现实妥协了,在那一刻我突然长大,我开始理解父亲,隔在我们之间的冰山也开始慢慢地松动,我听融冰的声响来自心底。

  我终于当上了兵,离家的那天晚上,父亲很晚才离开我住的旅馆,即使是接兵的连长再三催促。父亲从不没有和我坐下一来谈过心,因此,我们并没有多少话题也找不到默契。父亲总在重复一些出门的经验之类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皮肤医院的话,我低着头应着,我那时很希望父亲早些回去,并不理解他的感情。

  第二天我们出发时,送行的人很多,我看到父亲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停地向中我挥手。我站在队伍中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向父亲挥手,不知为何。上车后,我从车窗中看到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已挤到前面,猛然间我看到父亲黎黑而瘦削的脸上竟然挂着泪,我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车子缓缓地开动了,我听到父亲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那一刻我突然想哭,在我和父亲之间的那坐冰山已经完全融化了,化作一股暖流在我的身体内流淌。

  父亲老了,我不再怨恨父亲小时打我。我想人活于世上太过艰辛,父亲一生从未有过好日子,他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他不想让我们重复他所过的生活;而我们是那么的不争气。年青时的父爱就如同刚刚出窖的烈酒,初喝我们总是被辣出眼泪;随着害岁月的推移,父爱的酒越发的醇了,当我们再品时,它便是柔柔的火,点燃我们的血液,温暖我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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